厉衿生摇了摇头，“她只是想让我容易找到她而已，黎郡主，你觉得你娘在黎府快乐吗？”
    黎初那个时候太小了，根本记不得自己娘太多的情绪，但从她为数不多的记忆里，她娘确实总是闷闷不乐脸上布满了愁绪。
    沉默了片刻后，她叹了一口气，“这并不能说明什么。”
    “为什么不能。”
    厉衿生自己拿起一个杯子给自己倒了一杯茶，“苏覃，我想单独和黎郡主聊聊可以吗？”
    苏覃神色不变，“不可以。”
    “你放心，我绝对不会伤害她的。”
    “曾经我父皇也以为你绝对不会伤害他，可是你在背后给了他一刀。”
    厉衿生动了动嘴唇，他的眼里蒙上一层沧桑的灰白，试图解释什么，却又觉得那些事都是事实无法辩驳。
    最后是黎初捏了捏苏覃的手指，“没事的，你去前边另一家茶铺等我好了。”
    苏覃有些犹豫，想了想，还是站起身道：“有什么事就叫我。”
    黎初乖巧道：“好。”
    苏覃站起身离开，茶铺里只剩下黎初和厉衿生两人。
    厉衿生叹息着摇摇头，“他恨我不信任我是正常的，是我自己造的孽。”
    黎初没有接话，厉衿生又道：“我查到你娘真正的死因了。”
    黎初怔了怔，“是因为什么？！”
    她就说前段时间为什么在战场上没有碰到厉衿生，原来他是去查这件事去了。
    厉衿生声音带了悲哀，“她是因为差点暴露身份，所以才不得不选择自尽断了对方追查的。”
    厉衿生顿了一下才继续道：“因为我毕竟曾是先皇陛下的人，所以新皇一直没有完全信任我，特地在暗中派人观察我，在我和絮儿分开后，他很快顺着蛛丝马迹查到了黎府。”
    “絮儿是何等聪慧敏锐的一个人，她意识到不对，为了不成为牵绊我的筹码，也为了保护年幼的你不被伤害，所以宁愿选择牺牲自己。”
    “正是因为她自尽了，所以新皇便没有再继续纠结这边。”
    说这些的时候，厉衿生整个人都被痛苦充斥着。
    说到底，还是他没有保护好自己心爱的人。
    闻言，黎初心里腾起一股莫名的滋味，她为自己娘感到心酸，也为所有的造化弄人感到心酸。
    她重生后便意识到娘的死不简单，随着一层层抽丝剥茧，逐渐发现了柳絮百医谷谷主之女的身份，从而也牵扯出厉衿生。
    按所有认识柳絮的人对她的描述，她就不像是一个为情所困就放弃性命的人，却原来中间是有这层原因。
    黎初心中思绪万千，她想起了小时候自己娘坐在院子里看向远方，永远都是那副哀愁的样子。
    彼时她不懂，只觉得她是因为不得黎致远宠爱才会如此。
    甚至还因为她抛下自己自尽而责怪过她不负责任。
    没想到，她从未懂过她。
    黎初脸上滑下两行清泪，她眼眶发红，低声道：“不管怎么样，我娘的尸体你需还给我。”
    厉衿生道：“我会把你娘安葬在她最想呆的地方，你放心。”
    “最想呆的地方？你是说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