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像是有些紧张，在问裴念这个问题的时候，紧张的连声音里都带了些颤音。
    很微弱，如果不仔细听是听不出来的。
    “……不知道。”
    裴念微微垂下头，嘴角勾起一抹自嘲，又有些无力地弧度：“我从来都不敢想他还在，我该怎么做。”
    也许还是像以前一样的生活吧。
    又或许……会比以前更亲近一些。
    在霍琰默默关心她却从来不说的时间里，她都从没发现。
    所以，如果霍琰还在的话，她想，自己会尽全力对他好的。
    她也许给不了他想要的，但她可以拼尽全力的对他好。
    仅此而已。
    “好端端的，怎么问这个问题？”裴念抬起头，问时安。
    她看向时安的时候，才发现他不知何时已经在抬眸看她了。
    他墨黑的眼眸深邃不见底，犹如深潭，像是会将人吸进去。
    裴念瞳孔微微紧缩，心里意识到了什么：“你……你是不是，听说了什么消息？”
    “查到墨凌炀的事情不是巧合。”时安开口，“戴祺跟我说，他在调查的过程中，有一个神秘人给他打过电话，指引他查出墨凌炀过去做的那些事。”
    他的声音很淡，娓娓道来，却又像一股巨力猛地敲打在裴念心上，让她几乎要站不稳。
    过了良久，她才听见自己干涩沙哑地声音响起：“……你的意思是说……那个人，有可能是霍琰吗？”
    不知怎么的，问出这个问题的时候，裴念的眼眶突然一酸，然后发热，有温热的液体涌上眼眶，快要控制不住冲泄而出。
    “还记得孙启明吗？”时安问。
    “记得。”
    她当然记得了，怎么会忘记？
    “一开始，我也不知道孙启明到底是被谁杀的，但是结合这次的事情，我猜，也许是他做的。”
    时安没有点明这个他是谁，但是裴念很清楚，他说的，就是霍琰。
    “你的意思是……霍琰没有死？”裴念咽了一口口水，呼吸都不自觉的急促了许多，“怎么会？”
    她已经惊愕的连话都说不清楚了，她又想起来时安刚才说还有事要办，难道，就是要去查这件事吗？
    “你刚说有事要办，是不是就是这件事？”她问。
    “嗯。”时安点头，脸上表情变的沉重许多，“是不是他，找出来就知道了。”
    当初霍琰在美国出事的时候就十分奇怪，只是那时候大家都沉浸在悲伤中，没有人深思霍琰那么聪明的一个人，怎么会在自己熟悉的领域里出了事呢？
    事到如今时安才想清楚，这也许是霍琰的一个计策吧。
    他如果还活着，目标太大，不方便做的事情太多。
    可如果他死了的话，大家就会把注意力从他身上转移了。
    那么，哪怕出了事，大家也不会往他的身上想了。
    “如果真的是他，那你会告诉警察吗？”裴念小声，又担心的声音传进时安的耳朵里。
    时安愣了一下：“什么？”裴念咬着下唇，一双眼睛已然红透，却仍倔强着没有落泪，她定定的看着他，眼神里带着一抹害怕。
    刹那间，时安忽然明白了她这个问题是什么意思。
    如果他的猜测都是对的，那么孙启明的死亡原因就有结果了。
    在这个遵纪守法的年代，杀了人，都是要上法庭交由法官判刑的。
    尽管霍琰杀孙启明的理由有千千万万种，却也逃避不了刑法。
    可霍琰所做的这一切，则都是因为她。
    人都是自私的，说她罔顾刑法也好，总之，她不想让霍琰坐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