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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八百一十五章 少问

 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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水蛟这个理由简直是堵死了百里钰继续说话的可能,她说到底是个女儿家,去水里纳凉这种事乃是同沐浴一样私密的闺中事,是男人看不得的。百里钰若是继续问,或者承认了自己在监视水蛟,那便是等于承认自己是个偷窥女子的无耻流氓了。
是故,虽然百里钰明知道水蛟是在撒谎,却也只能打掉牙齿和血吞,生生将话语咽回肚子里了。他现在跟小狐狸终于守得云开见月明,是一点乱子也不想有的,以至于他甚至觉得水蛟是在威胁自己了。
不过,百里钰也不是坐以待毙的那类人,他确实是无法继续查下去了,但还是选了个水蛟不在的时候,将自己的所见都告诉了百里司。
院子里很安静,只有风吹动竹叶的声音传入耳中,百里司与百里钰坐在百里琨安睡着的房间里,在压着声音说完那团黑气的一切可能后,终于是做出了一个不得已的决定。
百里司心里还是怀疑自己那个该杀千刀的兄弟的,但他不知道百里钰与百里琨怎么想,因此还是暂时按下不表,说道:“钰儿,你留在这里继续照顾琨儿,监视水蛟的事若是有节外生枝的可能,便先放在一边。为父要先回鬼界看看,你行事切记稳妥为上。”
“恩。”百里钰心里挂念着妻子女儿,也是想回鬼界去的,但既然父亲这样说了,他也只有点了点头,然后压下心里的思念,留在这里照看起百里琨了。
百里司是个行动派,说走便立刻收拾东西走了,等水蛟从外面带着一篮子新鲜蔬菜回来的时候,他早已经离这里有千里远了。水蛟起初丝毫没觉得不对,是直到天擦黑到了晚饭时间,才发现今日饭桌边竟然少了一个百里司。
百里琨歇息了一下午,才从昏睡中醒来,发现百里司离开之后,与水蛟一样懵懂,反倒是百里钰主动向他们解释说百里司是回鬼界去了,这段时间都不会回来了。
虽说水蛟已经搪塞了百里钰,但她心底有鬼,因此格外关注身边的变化。尤其百里司在她看来深不可测,更是个需要防范的对象,于是她一边想往日一样吃饭,一边在心里想着一会儿子该说些什么才是。
三人终于用饭完毕的时候,水蛟起身收拾碗筷,然后试探着问道:“这是出了什么事?怎么鬼王这么急着走了。”
她这话是说给百里琨听的,是想要旁敲侧击地打听百里司去做什么了,但百里琨心思仍旧沉默,听不得这样的话,当即呵斥道:“不该问的事情就别问,容易引火烧身。”
从未听百里琨这样疾言厉色地说过话,水蛟忍不住一颤,她不禁悄悄侧目去看百里钰却正好与百里钰对上,那眼神令她芒刺在背,感觉自己心底在想什么几乎要被看透。
连忙进了厨房,水蛟望着窗外的月亮,才渐渐平静起来,她后背的衣裳已经被冷汗浸湿,此刻贴在身上,说不出的冷。
这一边,百里司已经踏上了回鬼界的路,我接了他的信件,却还是觉得高兴不起来。
在百里司离开鬼界的这段时间里,媃儿的状况越来越好了,她经过这段时间在鬼界的休养,精神跟身体状态都恢复到了之前的模样,但这只是看起来正常而已。我看着她,总觉得这孩子心里还是有些事情藏着。
只是,百里媃谁也不肯告诉,就只是自己将那些事情藏在心里,我曾数次见她靠在窗边沉思,但只要我一唤她,她便回笑着回头,露出一副什么都没发生过的表情来。
百里媃的本意是不想让我们再替她担心,但效果却是适得其反,时间一长,她便提出了想要离开鬼界回到魔界去的想法。
“我身为魔界之住,久久不现身,而将事情都交给下属,实在是失职了。母亲,我准备过两日就回魔界去。”百里媃在一次午后聊天的时候,委婉地对我提出了这样的想法。
不假思索地拒绝了,我道:“你也知道君主对一界的重要性,但若是君主自身尚且有疾,那对一界来说还不如没有。一个好的君主,必须承担起代表一界的责任了,你如今还未好,还是先养好再说吧。”
百里媃到底是经验不足,想要反驳我,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,最终只得在我面前选择了妥协。
说到底,百里媃回到魔界的愿望原本就没有那么强烈,她早与心腹下属约定了一切,若自己无法回去,便一直由其代位,加上那下属能力颇强的缘故,她并不很担心魔界的运转。
只是,她总觉得自己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还没有去做,这才想要离开鬼界,去找一找自己丢失的回忆。说来也是奇怪,明明是那么重要的事情,但她却将其忘了干干净净。
以至于,百里媃现在只能终日枯坐静养,希望这样能够帮助自己回忆起来。
许是精诚所至,金石为开,百里媃这天晚上终于做了一个与回忆有关的梦。在那个梦里,她回想起了一件曾经发生过,但现在却已经全然没有印象的事情。她的记忆仿佛成了一个没上锁的箱子,藏在最隐蔽的地方,除非她将它打开,不然就什么也不知道。
在梦里,百里媃跟圣女婉柔坐在一起说话,她们说得似乎是一件很严肃的事情,因为无论是百里媃还是圣女婉柔,她们的脸色都是一样的严肃。想要知道她们到底在说什么,百里媃拼命想要靠近了去听,却发现自己根本没有操纵这一梦境的能力。
这难道不是我的梦么?百里媃急了,她在自己的梦里拼命折腾,却根本没能起到一星半点的作用,终于她闹累了,选择靠在一边歇一歇,但就在这时候,梦境却突然在她眼前变得清晰了起来。
朦朦胧胧的影子一下子不见了,百里媃眼前一阵开阔,就连声音都听得清楚了。她知道,这是因为记忆里的箱子被打开了。